“当然。”在娜塔莎放下了对他的辖制后，伊森说：“能和美国队长合作，是我的荣幸。”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以他的视力能清晰地看出男人掩盖在轻松神态下的紧张，他没有说什么，一贯地利落行动，转身走在最前面。

娜塔莎走在最后，查娜被伊森和伊尔莎护在中间，她几乎是被伊森半拥着走的。

空气沉默、紧绷，仅存的几个灯发出晃晃悠悠的光，像是猛兽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诺大的大厅已经掩埋在废墟之下，囚禁变种人的十几个笼子都空了，只剩下一团扭乱的铁杆。五个人走在中间，五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哒哒”的回响，史蒂夫能够分辨出娜塔莎和那三个人的脚步，与他沉稳、无声的步态不一样的是，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这四周太安静了。

之前格斗场的喧闹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似的，在发生爆炸后，他还能听到人群的恐慌声、繁乱的奔跑声，但在那个不明的物什出来后，任何声音都消失了，他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除了他们五个人的呼吸和脚步声。

就在走了50米后，在原来他们进来的地方，他证实了心中的怀疑。那是一堵墙，普通的砖砌的墙，上面蜿蜒攀爬着密密麻麻的碎裂纹路，也许一伸手，就能让它彻底地倒塌。

史蒂夫猛然一拳挥出，狠狠地砸在纹路的中间。

濒临破碎的墙，纹丝未动。

已然走近他的伊森几人沉默地立在那里，显然都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他们比美国队长更熟悉这座地下大厅的构造，对其中的路线和各种设置在脑在里有清晰的构造图。

这里从来都没有墙，更不可能有美国队长全力砸过去、一丝土屑都没掉下来的墙。

“怎么回事？”伊森看向史蒂夫，尽管他对答案并不抱希望，但总有人要打破沉默。

史蒂夫没有回复，他将视线投向伊森怀中的女孩。闪烁不定的灯光偶尔扫过男人浅蓝的眼睛，查娜像看到了阳光下的冰，她反射性地攥紧伊森的衬衫。

“我不确定。”她的声音沉闷、压抑，在昏暗的地下大厅显得尤为沉重，”在抑制锁解开的瞬间，我的力量失控了，在那刻，我好像看到一道薄薄的红色网络，但我确定不了。”

“那是什么样的网络，你还记得吗？”伊森轻声问道，他习惯性地用手抚在女孩的头顶。

“红色的，扭动、低语，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总感觉……”她停顿下来，低下头，将自己藏在褐色长发里，这是查娜自我保护的方式。

伊尔莎和伊森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自他们认识女孩以来，她从未在人前表现出这种脆弱。她就像只小刺猬一样，把自己柔嫩的内在牢牢地封闭在尖刺之下，从不外露一点。

史蒂夫和娜塔莎没有出声，在他们眼中查娜还是个孩子，而且遭受了很多折磨，在这种时刻，沉默对于这个坚强的女孩来说是最好的尊重。

“祂想吃了我。”查娜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史蒂夫，“恐惧，当时，这种可怖的感觉几乎将我碾碎。”

“那不是索伦折磨我们、对痛苦的害怕。”她慢慢地说，仔细去回想这种感觉，她不能被打败，她得活，“更像是劈开身体、刺入灵魂的惊恐、畏惧，非常非常危险。”

太阳下的冰变了，查娜又从中看到了柔软的光，美国队长是一个奇怪的人。她抿着嘴，放下了自己的抵抗，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合作，他们才能最大可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