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接过衣服,玉鹤招了招手,“木木快来。”
这下不是一个小孩,是所有小孩一溜烟都挤到玉鹤身边。
看到这一幕,松子不服气,“嘿!他们倒是听你的。”
玉鹤连忙哄人:“松子哥,我弟弟他们还小,认生,你不要生气,等熟了,他们巴不得天天粘着你。”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楚衡,但笑不语。
松子倒是好哄。
玉鹤顶着身侧的目光,手脚慌乱地将明显宽大了的衣服发下去。
“没看出来,居然有三个小哥儿。”松子没什么恶意,打量一番,随口道,“长得怪乖的。”
僵在原地的玉鹤,掩饰着自己的担忧,低头嗯了一声。
边上坐着喝茶的楚衡,闻言抬头扫了眼,他倒是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小哥儿。
养都养了,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
夜深已深。
被领回小院的几个小孩,一会儿去你的房间看看,一会儿又去他的房间。
小小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出。
“哥哥,睡。”
“哥哥睡隔壁,木木快睡,明早要去给殿下请安,知道吗?”
“嗯,好。”
给几个小点儿的弟弟盖上被子,带着干饭哥一道回了房间。
“哥,这个床可真软!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干饭哥的小手在床上摸了又摸,语气感慨,眼底艳羡。
“这不就是你的床,赶紧吹灯,明早可别误了时辰。”
“嗯,哥你先睡,我来吹灯。”
他还没吹过灯呢,以前在破庙里没有灯,都是做趁着天色做好所有事,然后几个人围在一起,等着天黑,又等着天亮。
烛火吹灭,窸窸窣窣一阵后,万物归于寂静,很快隔壁床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那双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
过了良久,低声的呢喃。
“玉鹤,玉鹤。”那个声音似乎停了一会儿,又浅浅响起:“楚……玉鹤。”
小孩侧身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一直飘着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原以为换了个新环境会不适应,没一会儿跑了一天的困倦袭来,小孩睡成一片。
一路上,楚衡都在想——原主那位深居后宫里的爹。
自他来了后,也没去见过他,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红墙深宫、碧瓦朱檐、气势恢宏。
越往里走,马车行进的哒哒声,在狭长的宫道里回响。
路过的侍卫、宫娥全程低着头。
明明两道宽阔,从城楼上射下的阳光洒在地上,一片斑驳。
可他却心生禁锢,下意识的不喜,楚衡放下帘子,靠着休憩。
马车突然停下,惯性使然,他一个前仰,堪堪坐稳。
掀开帘子的松子,忿忿不平:“殿下,七皇子他们在前面,马车过不去。”
冤家路窄。
楚衡理了理衣服,拍了拍一脸愤懑的小孩:“去外面等我。”
这人倒像故意的,不然这么碰巧。
一眼锁定人群中最显眼的楚傲白,毕竟其他皇子可没这么嚣张。
“呦!这不是三哥么!好久不见。”
楚傲白面带讥笑,上下打量着他,“瞧着精神挺好!仙乐坊的钱还齐了?不够的话,皇弟这儿还有些,借你一点儿。”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天到晚就会找事。
白瞎了一身好皮囊,人模狗样的。
“托七弟的福,一切安好,让七弟费心了。”楚衡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除开两人眼中的暗暗较量,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兄恭弟友。
楚傲白直勾勾地看着站在身边的人。
没想到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窝囊得让人厌恶的楚衡竟然呛他,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语气轻飘飘的楚傲白,像是询问又像是质疑,“要不是你活生生站在这儿,我都以为……三哥这是换了个人呢。”
“你说是不是?三哥?”
说完,楚傲白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面不改色的楚衡歪头看了他一眼,恍若未觉。
故意凑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七弟这般关心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胡言乱语,这些年是我误会七弟了。”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气息,一阵恶寒上身的楚傲白猛地一下跳开。
一边后退着抖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草!你神经病啊楚衡!脑子被打坏了?”
嘴上的不过瘾的楚傲白,越想越气,举起手就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