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悲的是,叶吟很可能不在这里,在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
谢廊等不了一点,他跑出城门外,却不知道接下来能去哪里。
又一次这么无助。
心里的痛越来越大,渐渐包围全身,仿佛要让他窒息。
谢廊身上的干粮全给了叶吟,一并丢了,由于太过劳累,他昏倒在了城外的荒野。
——
“像我这种人,晕倒之后也没有人看一眼,我能活到现在,全靠一个善人。”
——
谢廊感觉晃荡,身下的木板隔得他胳膊疼,他睁眼,看见身旁坐着一个人。
“醒了。”青年人说着。
那人穿着干净的黑色衣服,看起来很年轻,头发凌乱的挽起来,落下不少碎发。他手拿着木棍,赶着一头驴,驴拉着一辆破旧的平板车。他吊儿郎当地坐着,谢廊就躺在车上。
那人丢给他半个馒头。
“多谢。”谢廊接住,不管有没有毒,马上往嘴里塞。
“原来是个饿死鬼。”那人说。
“你是谁?”谢廊被馒头噎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叫纪悬,悬崖的悬,别人都叫我悬千手,我偷东西的本事,就像长了一千只手。”
悬千手得意的说,眼角带笑,看上去很满意别人给他冠上的称号。
“你是那个被通缉的江湖偷子!”谢廊大惊,往后退了退。
“爷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悬千手看他态度大变提防自己,变脸大骂。
“……抱歉。”
“坐着你爷爷的车,就对我客气点。”悬千手神气十足,用棍子敲敲驴屁股。
驴加快步子。
“算了,也不干我的事。”谢廊被馒头噎的胸腔闷疼,拍拍胸脯,皱着眉头问:“有水吗?”
“没有,有驴尿。”
谢廊怒嗔:“开什么玩笑?”
“你当你爷爷我什么都有,老子被通缉,最近行走不利,什么都偷不了,驴都要被饿死。你要喝驴尿的话,我让它停下。”说着,悬千手举起棍子。
“不!不必了。”谢廊看他不像在开玩笑,连连摆手拒绝。“你去哪里?”
“去个小地方,你要跟?”
“我无依无靠,跟着你,或许能活下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谢廊的意思很明显,或许,他能帮自己找人呢。
“也行,半个馒头换一个作案伙伴,不亏。”
悬千手心情挺好,赶着驴车哼起了小曲儿。
——
“悬千手,你还见过他。”卿空切说。“世子也见过?”谢廊一听,追问。
卿空切没有回答。
“他曾经踏入过竹林,偷了些世子的东西,那时被发现了,世子看他穷,偷的也就是些银子,也就没追究放他走了。”卫疑开口说。
“你现在有他的消息吗?”卿空切问。
“他早就死了。”谢廊垂头。“他爱到处走,我跟着他,兴许也方便找叶吟,我们在落水镇歇脚。”
——
“听你说,你是去找你丢了的小娘子的,这儿留不留?”悬千手问。
“留吧,不是你要来么?”谢廊依旧虚弱,有气无气的回应着。
悬千手看他这副死样子,呵呵了一声。
刚进镇子,悬千手就顺了一个路人的荷包,对谢廊得意地挑眉。
一点都不道德,要是换做以往,谢廊一定会指责这样的人。但是他连命都要没了,也管不了这些了,自己还要靠着悬千手的下三滥本领活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