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了那么多条命走到你想要的那一步,你猜报应和天下谁又先如你的愿。这可不是你能算计的。”
枯绝瘾字字句句让上官照面色难看,说到他最在乎的禁忌。
“走了。”他看了毕云令一眼,嘲笑一声离开。
“等我利用完他,我再不会给他一点好处,我要亲手将他凌迟!让他和他那晦气的祖师爷一样,背上罪名枭首于市!
卿空切,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要么你浑身鱼鳞吐血而死,要么,你活下来,我亲手把你推向地狱!
我的地狱早就为你打造好了。”
上官照说完,神色快活,转瞬间恢复如常。
“毕云令,你说,我信仰的佛,会怪我做这些吗?”
“不会的。”毕云令回复。
“当然。我这是做善事,我本来就该当皇帝,我要谋划天下,让每一个人都臣服于我。他们本来就该死。”
说着他走到暗门前,转动花瓶,再去拜拜佛祖。
“跟过来。”他喊毕云令。
上官照拜佛的时候,手背上的佛文连着手上的佛珠都无比的肮脏。
昏暗的光浮现着罪孽。
贪婪代表着虔诚
恶意披露着善念。
假意昭示着欲望。
闭着的双眼,合十的双手,微微鞠着的躬。房间里微微跳动的烛光。
虚华的,违心的,自欺欺人的。
毕云令在一旁看着,神色隐约露出一丝悔意。那一种表情,仿佛他跟随上官照五年一直是违心的一样。
尽管他忠诚,办事利落。可仿佛他在与内心的纯良对抗。上官照绝对强大,他心有不愿也别无选择。
毕云令生长在一个淳朴困难的家庭里,那样的环境给了他亲情,让他自卑懦弱,也教给他善良忠厚。
或许呢,他也不希望上官照这样做,自己为了生存和母亲弟弟违心做事。或许他的心也和上官照一样,也希望计划完美实现。
——
“卫疑,我不能再休息了。”卿空切说着,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
“世子殿下,您又要出去吗?”卫疑着急了:“外面很冷,您答应了善行巫师的。”
“眼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让真相大白。此事又为禁忌无法贸然禀告圣上。卫疑,我逃不了一死,纵使我挺过来了,上官照也绝不会放过我。你们也会跟着遭殃。”
卿空切浑身颤抖,他在忍着生理上的疼痛,五脏六腑仿佛在烂掉,墨色瘢痕沿着他的皮肤慢慢生长,带给他灼烧般的疼痛。
他在惧怕,也无法抉择。
“……世子……”卫疑上前一步,担心他下一秒就昏过去。
“萧岌,你过去把门反锁!”卫疑扭头对萧岌说。“卫疑,你又胆大了。”卿空切的语气冷冽。
卫疑知道他不开心,跪在他面前,声音颤抖:“世子殿下,您真的不能出去。”
萧岌站在门前,没有反锁门,也没有想让卿空切出去的意思。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卫疑,我知道你最看重我的安危。可是于我而言,精神的摧残,远比□□上的折磨更加致命。”
房间里很安静。
卿空切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话。
卫疑把他的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卿空切精神被摧残,□□也将死亡,却仍然风轻云淡的模样。
“让开。”卿空切垂眸看向他,命令。
他走到门前,萧岌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世子殿下,你不会武功,来不了硬的,有什么事,是我和卫疑不能替你去做的?”
“世子殿下,这件事武门堂在查,您真的不必担心。”
卫疑走到他身边。
“有些事情必须我去做,将死的人是我。”
没有父母记忆的人是我,被迫远离朝政,被上官照精神折磨的人是我,懦弱无用的人是我,背负重任的人是我,无力回天的命运仍然是我。
上官照要杀死的是卿空切,他认为卿空切是最有可能威胁他皇位的人。
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卿空切是一个有才之辈呢?
卿空切有什么?
“来不及了。”卿空切最后说。越过萧岌推开门出去了。
卫疑急忙拿起一件他的大氅快步跟上,给他披在肩上。
卿空切站在屋檐下没有动。
卫疑才发现外面又下雨了。天气冰冷刺骨,他自己都受不住。
萧岌拿着伞过来:“世子去哪里?”
京都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