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切抬手,萧岌见状站住。
他艰难地摇头,脸色苍白,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淌着,手臂上的瘢痕生长,疼得他额头上沁出汗珠,手紧紧攥着被褥,青筋暴起。
“殿下,属下无能。”卫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没事,我还没死,拿毛巾来。”
萧岌急忙出门,不久后匆匆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
卫疑接过湿毛巾,给卿空切仔细擦干净脸上的血。
卿空切失血过多,又疼痛折磨,昏了过去。
“世子!”
——
毕云令在远处的房梁上窥视,脸上没有情绪。
“他情况不好。”毕云令如实向上官照说。
“放心,他怎么也会死在谢廊后面。我们的人窥视着谢廊那边的动静,谢廊还好着呢。”
毕云令又说:“他们的进度太慢,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这件事本来就不好查,又有裴仇各面防备,但是有武门堂云潮阁在,卫虚和山司月怎么会让卿夫献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呢?
云潮阁搜集消息情报了得,他们一定会查到,只不过卿空切要多吃点苦头罢了。
实在不行,就让枯绝瘾的巫术拉他一把,我的大礼还没送给他,可不能死的太早。”
毕云令恭维:“此事确实有很多波折,不过大人思量周全,一定会顺利进行下去。”
“你继续暗中留意动向,有进展了告诉我。裴仇那边,你都给杀了,这世子本来就是个雏,可别再让裴仇搅和我的事,我没有很多的耐心了。”
毕云令持剑作揖:“是。”
上官照又顿了顿:“哎,对了,那个应息元,他的来历,很可能与卿空切有关。让枯绝瘾盯紧了,及时传信给我。”
“是。”
——
清晨。
萧岌摸摸卿空切的脉搏,扭头对卫疑道:“还活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记得闻一陵医师说过,要让他活命,只有延命术。可这是天下奇难巫术,善行巫师也不会。”卫疑看着卿空切发白的脸,想起应息元给他涂口脂的事。
“要是善行巫师在他身边就好了,他是天下第一巫师,一定有别的办法。”
“让世子再睡会儿吧,你就待在世子身边,我去查线索。”萧岌说着。
“那你多小心。”卫疑说。
萧岌听到回应,给他笑着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出屋子。
——
应息元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盆折涓花,摆在阳的窗户前。
枯绝瘾收到了毕云令的消息,看着手中的字条。
“卿,空,切。原来是为了卿空切。”
看着生机勃勃的花,应息元才露出一丝笑意,手臂上的伤口生疼,他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坐下。
“师兄如此拼命,不知道是为了何人。以前也没见你如此啊。”枯绝瘾又来了。
应息元白了他一眼。
“上官照可不会隐瞒我,我都知道了,近日里发生的事儿不就是世子查案吗?这件事朝中就几个心里有鬼的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
那世子本来就是病秧子,加上巫术反噬,肯定活不长,你为了他吧。”
“谁告诉你的,上官照?”应息元急忙问。
“我也是刚知道。”
“他知道我们之间有关联也不难。也罢,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不会阻拦。”
应息元原本觉得上官照不知道卿空切身边有自己帮忙。日后上官照对卿空切不利,自己就是卿空切安全的底牌,让上官照来个意料之外。看来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上官照那么精明,总会察觉到。
“你真为了世子啊。”枯绝瘾的语气弱了下来。
“上官照让你来查探我的动静,还真是重用你。”
枯绝瘾耸肩:“我双方谁都不隐瞒的。你那延命术呢?有戏?”
应息元点点头。
枯绝瘾看向折涓花,双手环胸,朝花扬扬头:“有戏你还摆一盆同生花,效仿祖师爷?”
“我现在还预见不到自己的结局,那就是暂时还没事。”
“事情你有在查吗?”
“在查,有一些进展,上官照一定又见了阿切……我要去一趟新修区找他。”
“我要跟。”
“你是上官照的人。不管你什么目的,我们都是对立的,看在同门一场,希望你不要干扰我们的行动。”
“放心,上官照也希望世子能把事情查出来,他还要靠这件事灭了裴仇呢,暂时不会伤害世子。”
“那之后呢,裴仇一死,他会杀了卿空切,也会杀了我。”
“那时候我应该就跟你是一边的了,他对我的怨气也不小,也要杀了我呢。不多说了,既然要走,就赶紧动身吧。”
“我先给阿切写一封信。”
枯绝瘾只好先回自己的住处。
——
信鸽飞来,卫疑眼尖,看它远远地飞过来,伸手接住,拿出信放飞。
卫疑看了眼信卷,知道是应息元的来信,笑着看向还在昏迷的卿空切。
“世子殿下,善行巫师来看您了,您赶快醒来吧。”
——
“查到了吗?世子人在哪里。”
枯绝瘾和应息元坐在马车里。
“查到了,在城中的永安客馆。”下人作揖说。
“走吧。”应息元走在前面。
乞讨者流民纠缠,下人拿着几布袋铜币,引开人群。
二人才得以摆脱。
看到永安客馆附近有卿空切安排的人,应息元微微放心。
“善行巫师,世子在这边。”卫疑站在屋外回廊说。
看见昏迷不醒的卿空切,屋内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世子昨晚又吐了血,已经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卫疑说。
“没有叫医师吗,不是不让他再受寒吗?怎么还到处乱跑!”应息元斥责。
“之前闻一陵医师看过,都说没办法。这次世子不许,怕是,没用。”卫疑的声音越来越低。“时间不多了,世子也是查案心急,所以才出来。”
“萧岌呢?”
“他去查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