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晴十分殷勤的招呼六皇子坐下,将大木匣里柳木匠连夜赶工出来的麻将牌哗啦一下都倒桌子上,然后按字牌和花色牌分好类,开始极其耐心地为六皇子细细讲解规则与玩法。
麻将牌也是用木头做的,因为这种材料易得也好做,最主要的是便宜。
但此时简晴拿在手中才发现,用木头做的麻将牌手感并不算好,牌跟牌碰撞在一起时,没有麻将牌所特有的脆响声,手感更是跟二十一世纪那种密胺树脂、有机玻璃或是亚克力做的麻将牌差远了。
算了,能玩儿就好。
简晴最初讲解的语速并不快,每说一句,就看一眼六皇子的脸色,以便观察他是否听懂,亦或是有什么问题问她。
但自始至终,六皇子的视线只随着她手里的牌而移动,眉眼淡淡,完全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听明白了。
于是简晴便只当他听懂了,语速也不自觉快了起来。
她是北方人,因此只会些北方人的玩儿法,麻将牌也只做了最基本的一百三十六张。
北方麻将规则相比南方要简单很多。
原书设定里并没有麻将牌这个梗,简晴是跟曲莲侧面求证了这里没有麻将牌后,为了打发时间,才让柳木匠做出来的。
如何吃牌、碰牌、还有开杠,其中什么是明杠,什么又是暗杠,以及怎么算是和牌,和牌里又要分别人点炮和自摸,其中什么是七小对,什么是碰碰胡,什么又是清一色,还有一条龙……
直到简晴余光瞥见凑过来的小团子那双不停转动的蚊香眼,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
“那什么,殿下,您听明白了吗,不然我再给你讲一遍?”简晴小心翼翼地问道。
六皇子这才抬了抬漂亮的丹凤眼,凉凉的眼神告诉简晴:你当我傻?
“……”简晴麻利儿闭紧了嘴巴。
不过六皇子还是问了个问题,“赢牌方有何彩头?”
诶呦喂,这不问到点子上了么!
简晴立马来精神了,为了好计算,她以一两银子为基础,讲了自摸多少钱,点炮要怎么算,门清或屁胡又是多少钱,若是清一色或七小对等又要加多少番,庄家或非庄家赢牌又要如何计算。
其实简晴本身并不好赌,她之所以会这么清楚,是因为奶奶和两个舅妈都好玩儿牌,每逢节假日家庭聚会的时候,她都得陪着打几圈。
玩儿麻将不带钱没劲,哪怕是家里自己人玩儿,也要带些彩头,但输赢不过三五百块,图个乐呵而已。
因此简晴在如何算钱方面,很是门儿清。
等她一一详细地解释完毕,才发现六皇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仿佛在看一个久经沙场的赌徒。
冤死了,可这事儿还不好解释。
简晴脸色一正,一本正经道:“总而言之,麻将牌是一项集益智、趣味、博弈为一体的智力活动,娱乐为主,赢不赢钱的,不重要。”
听到这话,六皇子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但一闪即逝。
抬手做了个手势,刚刚消失的那个黑衣年轻人立时又出现在院子里。
黑衣人冲六皇子躬身行礼,等待六皇子示下。
六皇子冲桌对面扬了扬下巴,“这是四人游戏,三缺一,你来凑个数。”
简晴:“……”
冷不丁又见这黑衣人,简晴好不容易忘却的恐惧倏地又袭上心头。
那什么,你们能再找个人自己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