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日,忍冬为寒璃换上了一身龙凤呈祥的正红衣裙,云髻由一只温润的红玉发簪定住,另缀有数两三支镏金红宝流苏小发钗,明艳又不失灵动。她右腕上还戴着一枚二两重的嵌珠包玉的镂空金镯,压的她几乎抬不起手来,还好昨夜睡了个好觉,不然定要瞌睡——她暗自庆幸。
纵是如此妆扮,徐阚打量了一阵还想为她戴上一支累丝凤钗,被寒璃制止了:“再戴上这个,我这一身都够开个首饰铺子了。”
“好看嘛。”徐阚坐在她旁边定定地盯着她的面容,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发钗,把她一把抱起捞进自己怀里,不顾旁边胖乎乎的忍冬已经有些脸红,轻声地对她说道,“今天夜里等我回来,不许再睡着了。”
寒璃觉得他怀里太热,不适地扭了扭身子让他放开,徐阚当然不肯,于是寒璃瞧了他一眼,趁着忍冬收拾首饰盒子的功夫悄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下应该害羞了吧?可以放开她了吧?
徐阚生平不知害羞为何物,反应过来之后当着忍冬的面狠亲了她好久,待到外面的婆子来催才停下,带着已经被亲的发懵的寒璃走了。
永宁伯爵夫人出身于就藩江浙一带的晏王府,乃是家中不上不下的次女,常常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女儿,所幸生性心胸开阔,豪放不羁看的开,高高兴兴地到了现在。
她看着寒璃端庄有礼地向自己下拜,身形纤细优美,动作衣着也无半分失礼,更兼难得美貌。心中也是满意,在行礼后便让寒璃和徐阚起身,真切叮嘱道:“你们既已成婚,便要和和美美,敬老爱幼,绵延子嗣,万不可辜负这一番姻缘。”
寒璃和徐阚恭敬应下:“是,母亲。”
随后寒璃服侍永宁伯爵夫人用过早饭,闲聊过一回便回了房。长子的婚事终于落地,而且看样子还不错,永宁伯和夫人都松了一口气——二哥儿媳妇都有孕了,大哥儿却迟迟未娶,他们也一直担忧。
现下家中唯有十二岁的四哥儿和一幼女有婚事要操心,且还早着呢,瞧着徐阚那么喜欢寒家大姑娘,眼珠子和心都快挂在她身上了,他们觉着子女降世也就是明年的事。
寒璃自己也觉得今天表现得不错,中午又好好地睡了个午觉,让人把自己的院子上挂了个牌匾:寒凝榭。然后由徐阚拉着去府中逛了一圈,然后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徐阚,你看刚才你二弟叫我大嫂子来着,然后走了,怎么他又在前面,还换衣服了?”
前面的男子确实与之前的男子面容无二,不过徐家二哥儿一身蓝衣,前面的男子却是一袭黑袍,似乎……不是一个人?寒璃心中疑惑,揪着徐阚的衣角不放。
“等他走过来你就知道了。”徐阚颇有兴趣地看着她疑惑的眼眸,觉得十分好玩。
那黑衣男子看到他们二人随即走上前来,原来他是府中的三哥儿,与二哥儿的调皮不同,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大哥大嫂,行过礼后才告退。
“你三弟蛮有礼貌的,你家二弟刚才还打趣我来着!”寒璃气鼓鼓的说道,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那蓝衣的男子一手摇着扇子,笑着跟她说:“大嫂子好,今朝嫁了过来,还觉得我大哥俗吗?”
徐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他们两个是双胎的兄弟,自幼生得特别相像,上学究的课时他们还会换了衣裳冒充彼此,我小时候看到他们还总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才慢慢分清。”
接着又附在她耳边说道:“过了今年你也给我生一对双胞胎哥儿或姐儿,龙凤胎更好,长大了我带他们投壶射箭,去马球场骑马打球。”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他,只拉着他继续游园,直到有些累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夜间二更的时候,寒凝榭内已熄了灯,寒璃却没能睡成觉,床榻边尽是零落的衣衫,男子的女子的混在一起,榻上则是放下了帐幔,时不时传出一声声痛呼和喘息声。姑娘的肌肤白玉般白腻娇嫩,徐阚一意折腾她,她身上已疼得要命,偏又极累,最后干脆缩在锦被中依偎在榻上的角落,任徐阚如何哄她都不肯再出来。
男子正折腾得起劲,如何肯停下,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一直弄到天边有些泛白,他忽然发现身下寒璃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声音——他有些慌,去探寒璃的鼻息倒还在,赶忙换好衣裳喊门外的忍冬来给寒璃整理一下,又遣人去喊了郎中。
寒璃醒过来时已是又一天的夜间,她身上穿着里衣,大约是徐阚或忍冬帮自己穿上的,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天,唯有身上每一寸肌肤的疼痛尤为真实。
“疼……”她轻声嘟囔着。
身边守着的的徐阚被响动惊醒,急忙去想将她扶起来,又怕弄痛她,只好接连问道:“哪里疼?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倒点水。”
寒璃想说,她浑身都疼,饿得要命,也很渴。她费力撑起身子,接过水喝了一杯,又想去倒一些,一下床却腿上一软摔了下来,幸亏徐阚反应快及时抱住了她回到榻上:“好了好了,你这站都站不稳,再歇一会儿。”
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大夫说了,你虚寒体弱,平日里又娇养着不爱跑跳,这才一不小心累晕过去了。”
“……不是被你折腾得累晕了吗?怎么怪我?”寒璃觉得很无语,“我浑身疼,还好饿,明日早饭要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