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妻子凄厉的哭叫,席威咬紧牙关,连滚带爬地就要朝家里跑。
可他没想到,竟又有一道黑影迎面掠来!
席威以为又是一只僵尸,他发了狠地想要撞过去,却不料那道黑影径直略过他。
横空刺来的桃木剑捅穿了僵尸的脖颈,僵尸吃痛地丢开手中的猎物。
来人正是姜岁晏。
她手腕翻转,想要试着削断僵尸的脑袋,却被坚硬的骨头卡住,不得寸进。姜岁晏当机立断地抽剑。
被捅了脖子的僵尸怎会放过伤害自己之人,它怒嚎一声,欺近姜岁晏,伸爪便刺。
危险临近,但姜岁晏握剑的手始终稳当且精准。她侧身横剑挡下满是尸毒的指甲,抬腿蹬踹。
这一脚,姜岁晏感觉自己仿佛踹在了一块钢板上。但好在,这块“钢板”并不重,还是被她踹得往后踉跄地蹦了两步。
——表皮有一层发霉一样的绿毛,铜皮铁骨,看来是毛僵没有错了。还好她东西带得多,不然就要自己上手了。
想到这里,姜岁晏不由目露嫌弃。
那也太恶心了。
僵尸的脖颈被桃木剑削出一个豁口,伤口里冒出的腥臭黑血很快被雨水冲刷殆尽。不过,这处看似狰狞的伤口并不影响它的行动,咆哮着重新锁定姜岁晏。
刹那,一点急如坠星的光芒破开雨幕,绕着僵尸的手臂急旋而上。
姜岁晏缠着红线的五指旋收,猛地往后一扯。
绑着金铃的红线顿时收缩,将僵尸的双臂紧紧捆在一起。
瞬间,一阵青烟伴随着“滋啦啦”的声音从红线下冒出,但很快就被冲散在雨水中。
被束缚住双臂的僵尸愈发暴躁地挣扎,红线越嵌越深。
浸透公鸡血的红线充满至纯的阳气,这种东西对阴煞汇聚的怪物来说就是剧毒。
可如今大雨,这只僵尸也并不普通,红线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崩断。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它的那口气。
会诈尸的尸体,一般都是死后被各种防腐手段辅以奇珍异宝封堵了九窍,将未完全消散的生气堵在体内,才使尸体僵而不腐。
年深日久之下,生气转变成死气。这时再遇见活人的阳气或者见血,就会诈尸。
既然不在喉咙的话……
心思电转间,姜岁晏眸光微动。她急退数步,抬脚踩下手中红线。
红绳被主人毫不留情地踩进了泥水里,被捆住手臂的僵尸,也在挣扎间被陡然绷紧的红线扯得扑倒在地。
姜岁晏趁机翻身跃起,借着下坠的重力,将手中的桃木剑精准钉入僵尸的后心。
挣扎欲起的僵尸仿佛被这贯穿的一剑定住了,它仰头发出嘶嚎,口中逸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僵尸口中泄出了尸气,就说明已经伤到了要害。只要将支撑它行动的尸气放光,它就会立即死去。
它自己非常清楚,姜岁晏也明白。
生存的本能促使僵尸爆发出前所未见的力量。
缠绕在僵尸手臂上的红绳霎时间被震得四分五裂,飞溅进泥水里。
失去了红绳的掣肘,是非常不利的情况,可踩在僵尸背上的姜岁晏依然沉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单手握紧手中的桃木剑,以指为笔,口中急念:“天地开朗,四方为裳。玄水荡涤,辟除不祥。”*
淡淡的金纹随着滑动的指尖在空气中浮现,旋即如被雨水冲散的墨汁一般,流淌至桃木剑的剑身。
术法加持之下,僵尸的嚎叫愈发凄厉,一股森冷的阴煞之气倏然从它口中冒出。紧接着,它的皮肤如雪崩般地溃烂,咕咚咚地流出脓水。
几个呼吸间,表皮上覆盖着一层毛的僵尸便化作一滩恶心的液体,被雨水冲散,只余一件破布袍子留在原地。
席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空气里飘来妻子的呻吟,他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春华、春华,你还好吗?”
姜岁晏收起剑,亦朝着面如金纸的女人快步而去。
她很幸运,那一口咬在了肩胛骨,还有救。
姜岁晏从雨衣下的衣兜内掏出一包东西,一边快速地将女人伤口里的秽气祓除,一边交待男人。
“糯米可以祛尸毒。你拿着这张符带她回家,把符贴在大门上,然后弄一桶糯米水给她泡着,再用糯米煮米粥给她喝。尽量不要闹出大动静来。”
惊慌又茫然的席威忙不迭地点头,见姜岁晏起身要走,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气若游丝的妻子,声音颤抖地喊道:“恩、恩人,只要糯米就可以了吗?”
姜岁晏想了下,偏过头,安慰似地说:“还可以打电话报警。要是家里糯米不够,就让他们送。”
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