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仙乐坊欺人太甚,竟把你打成这样,简直目无王法!!”小孩红着眼,义愤填膺。
“松子!”一边站如苍松般的老者厉声呵斥:“去把药煎了。”
被训斥的小孩不满地动了动嘴,几番欲言又止后,不满地踹了边上的凳子,跑了出去。
楚衡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老者,穿着格外俭朴!皇子府的管家如此落魄?emmm,感觉哪哪都不对。
“殿下,您……唉!”
管家神色复杂,深深叹了口气,又斟酌着措辞:“这次……府里已入不敷支,现下只剩我和松子……”
楚衡听出他的未尽之意,本觉得关系不大,奈何头上的伤、吊着的胳膊、之前听到的赌债、医药费,让他生出了点儿危机感。
虽不知一个皇子能落魄到府里的人走的走,跑的跑,眼下这局面不管怎么看,都透露着原主这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
一个皇族,不管这么说,都不该如此落魄!!
之前自己虽算不上家财万贯,但那也是吃喝不愁,末世前是富家子弟,末世后靠自己挣的信用值打点生活,家人每月还会补贴部分。
一阵思索后,楚衡秉承着少说少错,默默观察,寄希望于从其他人嘴里打探到一点儿消息。
至于当下的局面,小意思,怎么想都是自己得了一个便宜;再者,楚家家训:自己有手,放下面子,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
正如此想着,站在身边的管家低声计划着,“我明天把王府中的值钱物件都当了,医馆的账先还一部分……”
内心闪现对原主的无语,楚衡面上不显,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痛的伤,有气无力道:“府中的事您看着办即可。”
“日后我一定……”楚衡想了想,半是肯定半是不确定,“痛改前非、谨言慎行?”
也不知道这词用的对不对,但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那样。
管家闻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这一眼……
他只看到了管家对自己的不信任,很好!!
看来,原主没少保证。
“殿下,距上次进宫问好不足十日,您看?”
进宫问好?
管家见他一脸淡然,想起大夫说的自家殿下脑子受伤,很多事记不得,随即半是解释半是询问:“这次可还要派人前去……告知。”
面色迟疑、言语之间带有微妙停顿。
好家伙!有问题!
“现在这样,就暂时不派人去说了吧??”楚衡沉吟着半问半答,完美无误。
“那便好,那便好。”管家擦了擦两鬓不存在的汗,“侍君深居后宫,不得陛下宠爱,又无后家依靠,日子本就艰难……”
有种NPC自动解读剧本的感觉。
这下懂了,原来不是简单的找人问候一句,是想找人去拿票子。
也是,原主这样身无长处的人,落魄到这个地步,也只有找背后的靠山解决问题。
简单了解府里的人事,楚衡看着打着夹板的腿,微微叹气,养伤比较重要。
府里日子是难了点儿,不过一日三餐还不错。
一边养伤,一边将原主的过往旁敲侧击打听出来了。
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吃喝赌,三毒俱全,听过原主事迹的人,都知道找不到楚衡时,去所谓的仙乐坊一定能找到本人。
至于名声、社会地位,那是不可能有的!
原主这过于简单的人际关系,应付得来。
“躺了月余,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光景?”、
好不容易拆了腿上的夹板,楚衡迫不及待的下床走动。
现在看着床,都觉得自己后背疼。
小心搀扶着的松子,听到这句话,抿了抿嘴。“外面没发生什么大事,殿下可是想出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那是伤的轻,身体素质好,恢复的自然比一般人快。
楚衡伸了伸懒腰,轻哼一声,“偌大个皇城,就没有发生什么事?”
松子摸着脑袋,嘿嘿傻笑,“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我听说顾小将军班师回朝了,而且此次边城大胜,只差打到敌军国都,小将军真是太厉害了……”
见他神色间皆是崇拜与艳羡,楚衡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你……给和我讲讲这个顾小将军?”
好不容易走出房间,楚衡特意挑一处花好太阳暖的地儿,晒晒太阳,去去病气。
闻言,松子有点不敢相信,一再确认已经一脸惬意坐下的楚衡。
以前三殿下可不会对这些事儿感兴趣,所以每次看到七殿下欺负小将军时,他觉得自家点殿下不感兴趣也挺好。
不无端欺负人,光是这一点,自家殿下就比别人好。
虽然三殿下的心思在吃喝赌上,有点烧钱……还差点让他们三人露宿街头,不过殿下这样,在建阳城也就……挺好。
一个多月的相处,让松子觉得自家殿下在慢慢变好。
他显而易见的高兴了几个度,带着期待,“殿下听了顾小将军的事迹,一定会喜欢他的……”
“那些个废物男自己没本事建功立业还诋毁顾小将军,简直丢人……”
一个劲赞扬,忘乎所以的松子说了许久,急急刹了话,一边偷瞄着摇摇椅上的人,干巴巴问道:“殿下今日气色真好,要不我给殿下换壶新茶?”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闭眼假寐,感受着一束束温暖打在身上,呼吸着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