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笑着的楚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钱?”
在场的人又往后退了一步,一片沉默之中。
笑眯眯的眼里泄出几分不耐,“都没钱?”
最前面的人,又悄悄往后。
凌冽的眼神像是带寒剑一般扫射,大家僵持着。
这时松子上前,十分不走心的劝道:“殿下,这些人一年到头,兜里就没几个子。”
鹌鹑般的村民听到这,悉数附和点头,唯恐自己点头不够利索,而被找上。
松子这小子上道,楚衡故作思考,打量一圈,语气不耐烦道:“谁是这小子的爹娘?”
站在原地的薛仪,低着头不说话。
刚才松子眼神提示了,他便静观其变。
“薛山郎你装什么死?”村里有人看不下去了,指着他吼道。
“贵人,就是他。”
被推出来的薛山郎擦着不存在的汗水,哆哆嗦嗦道:“贵人,薛仪欠了多少?”
薛山郎话刚说完,就被身侧的女人一掌甩开。
一双吊三角的眼里闪着质疑和算计,“我家没钱!”
被甩开的薛山郎此刻安静如鸡,站在女人身后,低头不语,还真是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
心中唾弃的松子走上前:“既然你们是他的父母,那就赶紧还钱!”
一脸刻薄的妇人开口否认:“薛家没钱。”
“这种不巴家的赔钱货,自己出去借钱潇洒,现在被人追上门了,薛山郎我嫁给你,就是让你家这么糟践的……”
妇人席地而坐,眼泪哐哐下流。
“闭嘴!”楚衡不耐烦的打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苦你累找你爹娘去,干我何事!”
出城前,叫来的帮手正好赶到。
一群大老粗气势汹汹走了进来,“殿下只管吩咐。”
七八个大汉子光是往那一站,就将破烂的院子挤满。
眼见气氛不对,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悄咪咪溜了出去,深怕打到自己身上。
地上的妇人眼见自己的惯用伎俩没用,翻身爬了起来,厚着脸皮:“这位殿下,我家真没钱,而且薛仪很早就被赶出薛家了,他欠钱和我们没关系!”
楚衡嗤笑一声,踩着倒在地上的凳子,漫不经心:“被赶出薛家,他就不是你儿子?不姓薛了?不要说废话!”
油盐不进的债主,将不通人情写在脸上,并进行到底。
见妇女支支吾吾,就是不还钱,楚衡一脚踹飞边上的凳子。
两边的大汉立即上前,“磨蹭什么,我们兄弟就没有收不回来的账!”
“殿下,我看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兄弟几个先把这家砸了,再把房子拆了?”
就连向来泼辣无赖的田氏都慌了神,拦在几个大汉前面,状如疯癫般咒骂:“不行!这是我家!你们不能拆!”
楚衡挥了挥手,几个大汉退后一步。
他凑近薛山郎轻声道:“没钱?”
见人不自觉点了点头。
“没钱你不会借?”
楚衡一脚踹向这个躲在女人背后,闷不吭声的窝囊废。
“两百两的小钱,你借不到?”
嘶!众人一听,倒吸了口气。
好家伙!两百两,这还真挣不到,他们这辈子到死都挣不到几个子。
不等他们答话,楚衡似笑非笑道:“借不到,那就全家卖身为奴,直到还清债务!”
饵刚丢下去,就见田氏扯着薛山郎的袖子,附耳嘀咕。
瞧见拉拉扯扯的两人,楚衡皱着眉,神色不烦极了:“想好没有?”
“殿下,我们真没这么多钱,而且也不知道薛哥儿这贱骨头怎么欠的钱?”
倒也不是很蠢。
“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楚衡指着薛仪,似笑非笑道:“几天前他在西街卖鱼,可有这回事?”
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好像是有这回事,那天我看见薛家小子进城,”
“那天他撞碎了我的玉佩。”楚衡拿起挂在腰间的小玉坠,“我花五百两在巧珍阁买的,要你两百两不过分吧。”
“巧珍阁的东西!难怪呢。”
一群人私下嘀咕,大家看着薛山郎一家,低声劝解,无非是赔钱消灾之类的话。
站在薛山郎身后的田氏,狠狠掐了自家男人一把,撒泼道:“果真是灾星!谁闯的祸事谁赔钱!我没钱,这两个赔钱货你带走也行、卖了也行,从今往后与我薛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