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离开京城就藩时刻终于来临,辽王府外道路上,身着鲜亮铠甲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两侧,府门前,八匹骏马昂首挺立,拉着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候命。朱植身着一袭绣有蟒纹的紫色长袍,头戴发冠,腰系玉带,威风凛凛地走出府门,身后紧跟着一群身着锦衣的侍从。郭祁祈站在他身边,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夏好逑挽着郭祁祈,不时安抚她。
随着一声令下,朱植登上马车,队伍启程。骏马嘶鸣,车轮滚滚,整个队伍气势恢宏。夏好逑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感到悲凉,朱植藩地在辽东,距离应天府上千里,乘坐车马也要月余才能到达。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他相见,虽然夏好逑不喜欢朱植,但却欣赏他的自由洒脱,羡慕他的从容淡定,还一度将他当做自己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可是她现在才明白,人在哪个时代,都难以随心所欲,不管身居高位还是身处平凡。
等人群都散去,郭祁祈和夏好逑道别后黯然离开,夏好逑也准备回东宫,却在不远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权骑着一匹骏马缓缓向夏好逑走来,夏好逑不觉得意外,认为他是想为朱植送行,又怕被人议论与辽王交往过密,所以只能遥遥相送。
夏好逑向朱权行礼,然后准备上马车,就听见朱权说:“乐敏郡主,借一步说话。”
夏好逑也正想和他说事,便停住脚步,朱权见状下马,将马匹交给随从,自己则和夏好逑并肩行走。
“宁王是如何知道燕王找我之事的?”想到朱允炆是从朱权口中得知自己被燕王胁迫的,夏好逑就一直想找机会问个清楚。
“不过是我发现你的异样,然后顺腾摸瓜找寻到了一些线索罢了。”朱权善于谋略,也在京城有一些眼线,之前一直没派上用场,没想到因为夏好逑动用了自己深藏多年的暗线。
“宁王对我实在太过关注了。”夏好逑不希望宁王像燕王一样对自己有所觊觎。
朱权对夏好逑的心思远不是朱棣那种单纯的因利益驱使,他每一次见她,都对她更生出一份情愫,关注是自然的。
“如今你受封为郡主,应该不再顾虑燕王了吧?”朱权问。
“唉......”夏好逑对自己受封郡主之事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现在的矛盾与无奈,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这个郡主,我当之有愧。”自己既不是郡主的身份,又不是什么大才,感觉这个郡主是自己骗来的。
“你可是懿文太子之女,名正言顺的东宫郡主。”朱权说。
遥儿不是太子的亲生女儿,照理说郡主的名号随时都可以摘掉,可现在自己是朱元璋亲封的郡主,自己不是朱标的女儿也成了朱标的女儿,“不过是圣旨里的郡主,又不是太子的真女儿。”
夏好逑的小声嘟囔被敏锐的朱权听到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猜想没错,她果然和朱标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她和自己也不会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终于可以没有顾忌地钟情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