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照回到了登门居。
“大人,您为何要去协助公孙移去京都办事。”毕云令不解。
“京都东边新建,对我的计划很有益。毕云令,京都东边若是新建起来,可就不用绕远路去槐行。”
毕云令一听,直直地看向上官照。
“你和你的母亲,弟弟,有,一年未见了吧。这些日子你在皇宫跟我办事,好久没有出皇城了。”
京都和槐行相邻,交界处是一片树林。毕云令的母亲和弟弟住在槐行边界一带。
槐行边界一带也热闹,生意能做的下来。
毕云令不敢乱应什么,生怕他以为自己想回去,不想跟他办事,怕他怒了。
只是点了点头,很懂事地道:“不打紧的。”
声音淡淡的。
他的母亲是做纸鸢生意的,人们称呼她鸢娘。
因为制作纸鸢的竹片有些锋利,长年累月,她的一双手可谓是伤痕累累。
弟弟叫做毕鸢,年小他哥五岁,今年十六,长得端正,没怎么读过书,只是会认一些字,一直帮助她母亲做生意。
“东边新建会从边界开始,你和我去,说不定,还能到达槐行边界,看见你娘卖风筝呢?”上官照笑着,看向毕云令的神情。
“那,多谢大人了。”毕云令回过神来,作揖道谢。
“嗯,继续做你该做的事。”上官照脸冷了下来,回了卧房休息。
——
京都比较繁华,东边新辟出了一大片地方。几辆马车一直驶向东处。
马车相继停下。毕云令放好杌凳,掀开帘子。上官照扶着他下来。
公孙移和下人也从另一辆马车那里过来。
这片地方居民很少,只有几处客栈,方便来往的商客。到处都是灰黄的杂草,偶尔有两处绿意。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老头灰白头发,猫着腰,从远处边鞠躬边笑着走过来,笑嘻嘻的朝两位大人作揖。
“两位大人久等,我是刘掌事,来接应二位大人,商讨新建事宜。”
“批下来的官银都到了吧。”上官照问。
“都到了。”
“那就先去看看账户。”
“那二位大人跟我来。”刘掌事笑着。
——
释悲居。
那个叫莲映的女丫鬟正收拾着屋子。
她把新购入的折涓花一盆一盆摆放在门口的楼梯两侧。
卿空切出来屋子,看见这一幕。
莲映看到他出来,屈膝行礼,解释说:“世子殿下,这是善行巫师吩咐的,这花是折涓花,有养神祈福的作用,巫师让我买来安置。”
“养神祈福……”
应息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一手叉腰,一手搭在他肩上。
“知道你喜欢蓝色,这蓝色的花可是少见呢。如何?好看吗?”
卿空切看了几眼,点点头,敷衍的说了一句:“有心了。”便下楼往外走,卫疑在后面跟着。
“去哪儿?又去树林?”
“嗯。”
——
“长卿世子,案子了有进展?”谢廊问。
“你怀疑裴仇吗?”
“裴仇,太子裴仇?”谢廊又问。卿空切点点头。
“你和叶吟是怎么分开的,叶吟又是如何成了太子妃?”
——
夜晚。
谢廊躺在树底下睡不踏实,他习惯性的摸索身边,看看叶吟还在不在,直到摸索了两下都落了空,谢廊突然清醒,坐起身来。
“阿吟?阿吟!阿吟你在哪儿?”谢廊望向四周,急忙站起来。
“领头的,有人不见了。”谢廊急忙跑到前面。
“谁?”领头被叫醒,蹙着眉,脑袋都没抬。
“叶吟。”
“你们谁见到叶吟了?”领头的人转身,问向其他人。
“没见。”“没有,我们都睡觉呢,谁知道。”
那帮人被动静吵醒,怨气不小。
“你那媳妇儿长得水灵灵的,不会被偷走当别人老婆去了吧。”领头的开玩笑。
“不可能!”谢廊急了:“您行行好,可不可以帮我找找?”
“哎,我们可不去啊,你要去找走丢了,我们可不管。”一个人说。
“她失踪了,这位公子爷,能不能帮我找找?”谢廊索性跪在他面前。
“嘿——!管谁叫公子爷呢,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可不去。”那人急了,起身离谢廊远远的。
“领头的,能不能找找她,帮帮我吧,我的妻子真的不见了!”谢廊又哀求着。
“我们还要急着赶路呢!这算什么事儿,这儿有拐人的,你要把我们都交代在这儿!”
“就是,要找你自己找去,万一拐人的还没走呢,我害怕。”一个妇女听见叶吟被悄无声息的逮走,心生后怕。
“你放手。”领头的站起来,看见谢廊攥着自己的袖子。“这里不安全了,我们要赶紧走,放手。”
谢廊只能松开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叶吟!叶吟你在哪儿!叶吟!”
谢廊在树林里到处叫着她的名字。
后来几天,谢廊筋疲力尽昏倒在了那里。
又被雨水的凉意清醒。
他躺在黑夜的土地,双目无神,满身污泥雨水。
“后来,我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寨子。去打听消息,他们说,寨子附近确实有偷卖强卖妇女的一伙人。
那些妇女会被卖在各个地方的妓院。
我的天塌了,阿吟一定会自杀的,她一定受不了那样的事。
又万一,他会等我来救他呢……可我找了她两年,走过大半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
这两年里。我想过放弃,又觉得,总会有机会。”
沉默了很久,谢廊说:“我要去给她烧纸了,她一定想我了。”
来到墓前。谢廊的情绪平静了很多。
他麻木地看着纸被火吞噬,麻木地看着火舌摇曳,又麻木地把纸放进火里。
他在痛苦中行动着,却在无力中消沉。
卿空切看着他,谢廊的身躯畏缩着,不知道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从一个贵族公子爷,变成了一个憔悴孱弱的行尸,看上去会随时死掉。
于谁而言,都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我会让人给你准备调理身体的药,让你活的久一点,不为了别的,这个案子,我需要时间。”卿空切说,
“多谢世子。”
“还有,那个巫师,我想见他一面。”
——
天山山脚。
通往山中的路口徘徊着一位青年。
“二位是……”青年看向来人。
“这位是长卿世子,来求见天山巫师。”卫疑行礼说。
青年神色变得缓和:“巫师等世子多时了。请跟我来。”
“那你知道谢廊吧。”卿空切问。
青年便笑了笑:“知道,因为义人术属于巫术里面很难的,能做到的巫师不多,他才来求。那日天山巫师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从此以后不再用巫术帮任何人。
那个人,跪了好几天,哭了好几天,最后看他实在太苦,巫师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