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马车驶去宫中。
宫里的气氛庄重肃穆,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洒扫的拿着扫把低头一言不发的扫着地,巡逻的侍卫持刃不动。安静而压抑。
终于轮到皇帝宣召,太监语落。
在满朝文武大臣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卿空切强撑着状态,镇定地,神色平静地一步一步走入大殿。
纵使许久不在宫里,他带着七年前安呈侯的威望,带着他的光环。依然给了人十足的压迫。
他的出现,让人们想起她的父母,他的父母又现世了一样,让人惶恐不安,一场腥风血雨在地下汹涌着。
他知道,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想置自己于死地,他一直都清楚,只是不敢承认,也无力反抗。
他们对卿空切的态度,就是对安呈侯,安呈侯夫人的态度。他们心中的臆想要灭了他,覆灭了这个卿家。
于是上官照才会轻而易举的设局,纵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野心,这些人中也不会有一个人救卿空切。
没有人能成为他永远的故人。没人知道他一路走过来肩上扛着什么。
大臣们神色各异,有的人见过他的童年,因为安呈侯自然对他尊敬敬仰,感叹七年让他萧条成这幅景象。
除了几个相关的人,没人知道他中了巫术。他们只知道,长卿世子从小有病,在独居静养。有的人第一次与他见面。
毫无疑问,今天的重点是长卿世子。
裴仇和公孙移站在大殿里,看着卿空切。
“太子殿下,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您确定,不动手吗?”公孙移小声问到。
裴仇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想对他动手的人,多了去了,用不到我们出手。”
公孙移思索了一会儿:“明白。”
卿空切和卫疑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皇上。”卿空切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卫疑把他扶住。
卿空切身上有不少安呈侯的影子,皇帝看在眼里,内心五味杂陈,开口道:“看样子,你这身体着实不行啊,要不要太医给你看看。”
“谢皇上关心,微臣的病是老毛病了,不劳烦太医诊治。”
要是让别人看到他手腕的瘢痕,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好在皇帝也只是客气:“安呈侯死后,你就出宫,七年未回。朕知你年纪尚小,也不强求你,已经让人备好了房间,你舟车劳累,可下去休息了。”
“谢皇上。”卿空切和卫疑再次行礼叩谢,才转身离开。
“你说,这是天命,还是巧合,还是缘分呢?”枯绝瘾此刻坐到上官照的登门局里。
上官照无语地瞥了一眼他:“有区别吗?”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他没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喝茶:“最大的变故是他,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那你打算怎么阻拦明日的婚礼?”
上官照微微一笑:“谁说我要阻拦了?”
枯绝瘾挑眉:“看来你有别的办法。”
那人看向窗外大殿的方向,眼里眸光熠动:“属于我的东西,怎么流转也无法逃脱。”
“你莫不是忘了,还有皇后这个人。”
“皇后?呵,不仅有人想当皇帝,后位也有人想坐,以前,是叶吟,现在是祈临川。”
“看来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啊。你就不担心局势扭转?”
上官照睨了他一眼:
“你是说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和一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巫师?还是说即将不保的武门堂和无所作为的云潮阁?”
“一旦应息元救了卿空切。他就不是将死之人,你的计划失败,只需要裴仇被揭发这么简单。因为他一定会拉你垫背。”
“若我说……他拉我垫背,我也会平安无事呢?”
枯绝瘾听着,只觉得上官照这次真的是有备无患而来,所有的的变故竟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你费尽心思,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皇位?”
上官照眼里的野心似乎在低语,在动荡:“不是啊,不是。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啊。如今流民四起,边境动荡。他们没用,他们都没用,只有我坐上了皇位,才能拯救这一切。”
枯绝瘾皱眉:“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我吗?你知道我身后站着多少人吗?是他们,不是我,我只是被推上来的而已。”
朝中有多少的人和上官照狼狈为奸。若非他们得不到好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看着上官照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这场谋划,竟然在七年前安呈侯没有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