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枯绝瘾无话可说的样子,上官照的神色越发傲慢。
“而我信的是佛,天子不过凡人,而佛超脱世俗之外。我是从善之人,你说,在皇帝的眼里,谋叛,谋反,他们哪个人不该死?
你也知道啊,你是巫师,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不然,卿空切那么痛苦,天山巫师怎么还不下地狱?”
枯绝瘾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上官照已经疯魔,劝说无果:“那我就希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罢。”
“拭目以待。”
东部新修区。
萧岌和毕云令混进了劳工里。
二人身着布衣,正帮忙扛着一袋袋救济粮运送到发放地。
忙前忙后,萧岌伸展了一下腰肢,活动了一下肩膀,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拧眉。
“没好?”毕云令看他的神色,问道。
“快好了。”萧岌还要返回去继续搬,毕云令一把拽住他。
萧岌疑惑地看着毕云令。
毕云令跟着上官照,行事果断干脆,是他的刀是他的手,他让杀人,毕云令绝不留活口。
这样的人竟然会关照自己?
“你在这里发粮。”毕云令语气冷淡,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流民们争先恐后的争夺一袋袋粮食,萧岌只能维持秩序,大声叫着让他们先来后到人人有份。
一袋子米在抢的时候被撕破了口子,米撒了一地,抢米的二人差点打起来,萧岌连忙去劝。
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洒在地上的米,他就发现了端倪。
他蹲下用指间捏起一些,这些米指甲一捏就碎,颜色发灰,粒小,闻着还有异味,并且里面混杂着很多糠皮。
萧岌看向那些流民,他们丝毫不顾忌,为了抢到一袋米争个你死我活。
搬完最后一袋救济粮,萧岌把毕云令拉到一边,刚刚站定想告知情况,就看见毕云令眼神冷冽,指间捏着一枚银针,闪着寒光。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萧岌松开他,退后两步。
“杀你。”
“你看。”萧岌把手心里握着的米呈在他面前。“他们在这种事情上面也要缺斤少两。”
“所以呢?”毕云令没有把针收回去。
“这就是他们贪污的证据。”
“我会向大人禀明。”
萧岌垂下手,接着问了一句:“你惜命吗?”。
毕云令愣了一下,神色罕见的变化了一瞬,微微睁大了眼睛,再也不是一副耷拉着眼皮子的愁容。
“你惜命啊,那就离上官照远点,别给他做事了。”萧岌说到。
下一秒,毕云令掐住萧岌的脖子。
“你在教我叛主?这是卿空切的法子吗?”
萧岌出手抵挡:“这里人多眼杂,别和我动手,我是在真心地劝告你。”
毕云令松开他。
“你和枯绝瘾一样,都不希望上官大人成功,所以把矛头对准我?”
“他也劝告过你?”
“上官大人救过我和我的家人,作为报答,我甘愿在他身边奉献一辈子。”
“可是我听说你母亲和弟弟的生意丢了呢。”
“这和大人没关系。”
“他拿捏着你家人的性命对吧。”
毕云令哀伤的眼神藏不住,他低下头:“我必须这么做。”
萧岌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毕云令神色变得狠厉:“你要是再多说无用的话,我即刻封你的喉。”
“我受够了。”萧岌挠挠头发,转身离开,绝望嚎叫:“卫疑啊,我想回去,毕云令死亡威胁我……早知道我不答应了……”
二人接近救济的官差,忙完已经是深夜。萧岌把一些查到的线索飞鸽传书给卫疑。
一个月过得太快。卿空切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不说话,沉默地冥想,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
应息元在宫外不能多待,被皇帝又召回去,他看着竹居,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