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切上前推门进去,走进屋子。
应息元盘坐在屋子里,只穿着下衣,横贯肩膀的血痕涌出血流。满地的黄符盛血干涩一地,随风飘零而起。
空气里鼓动着着血腥的气浪。
他睁开眼睛,看见来人,睫毛颤动了一下。
空气里响起他悲凉的声音:“殿下。天命难违,我没有退路了。”
转眼间,卿空切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
他走进应息元蹲下来,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颊。
应息元歪头把脸蹭进他的掌心,闭眼满足地弯起唇角,随后用深情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殿下,我成功了。”
“我值得吗?”卿空切依旧落着眼泪。
应息元笑着:“在我心里,为你死也值得。”
看着卿空切哭泣,应息元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想给他擦泪,停在空中:“别哭了,殿下。”
他不想看自己喜欢的人哭。
卿空切第一次哭的不能自已,他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殿下可以原谅我吗,别离开我好不好。”应息元哀求着。
“我怎么可能真的怪你呢……我怎么舍得呢,我只是想让你放弃,我竟不知道,你是奉着圣命在送死。
应善行,你怎么这么固执……”
“这是我欠殿下的。我就剩殿下一个人了,所以请殿下一定活着……
应息元笑起来:“我可以死,殿下不能。”
“我要你也活着……”
“我违抗了圣旨,怕是很难。”
说完,应息元伸出另一只手,里面攥着一张干净的符纸,他用手上的血涂抹在符纸上,亲眼看着符纸上的血渐渐消失。
“应善行,你留我一个人吗?”卿空切看着他的动作,伤心地问。
“我会想办法的,别担心。”
卿空切感到心里的魂魄在慢慢消散。
应息元此刻已经无比虚弱,临近昏迷。
“义人术,对殿下不管用了。”他说着,露出释然的微笑,昏倒在卿空切身上,头垂在他的肩膀。
“快叫太医!”卿空切扶住他,只感觉心里一下子空了,什么都没了。
卫疑急忙出去。
屋子里只有卿空切哭泣的声音。
枯绝瘾来找应息元的时候,看到卿空切正坐在他身边。
“参见世子殿下。”
“免礼吧。”
枯绝瘾扫视了一圈,看到满地符纸,眼神暗淡,轻笑:“看来是成了,我不会告诉上官照的。”
“你都知道。”
“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在给皇帝修习延命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借这个契机为你修习。”
“那你知道他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枯绝瘾看向桌子上的那盆折绢花,卿空切也看过去。
那盆花有些枯萎,花朵随着风吹摇摇晃晃的,但还没有死掉。
“殿下知道吗,巫师是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的,这是一种无根而生的情绪。
当这种情绪升起的时候,就离结局也不远了,而每个巫师都可以有同生花,人死花死。
花擒的鱼鳞眼,就是因为修习延命术。除了花擒,百年来没有第二人再修习成功过。花擒活了百岁有余,而容颜一直不老。殿下也会如此。
至于怎么搪塞圣上,就不在我所想之内了。”
卿空切知道,虽然义人术消失了,但是调查天祭一案这件事,他不能停止。
虽说寿命能够延长,但是意外总比结局来的更快。他们依然在险境里。现在,应息元比他更危险。
“当初取叶吟回来嫌她是洗恭桶的没碰过她,也不知道你尝起来是什么滋味。”裴仇看着在一旁跪着给自己捶腿的祈临川。
“抬头。”
祈临川抬起头看他,露出讨好的微笑。为了后位,她忍。
“裴仇,我可是会巫术的,你难道不先想着利用我,对付上官照吗?”
“那我还不知道,你和枯绝瘾哪个人巫术更强,更别说应息元了。”
“虽不在他们之上,但枯绝瘾不忠诚,应息元被圣上牵制,我们足够和他们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