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切才十七岁。
十七岁的年纪里,他父母双亡,记忆缺失,濒临死亡,一个人撑起所有人的危机。他面临着已知的死亡,肩负着一些人的使命责任。
一切的痛苦都被应息元的爱所抚平。
他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去接受命运看淡生活等待死亡,却被人用血与痛的代价又带回了依旧年少的岁月。
他本来想放弃,却屡次被带到希望面前。
卿空切直起身子,双手攥紧衣服,又是狠狠的一鞭,抽的鲜血横飞,鞭绳已经被鲜血浸红。
“殿下……殿下……”卫疑跪在地上哭出声。
三十鞭后,卿空切从没那样痛过,他弓着鲜血淋漓皮绽肉烂的脊背,双手撑在地板上,伤及肺腑吐出了一大滩鲜血。
他眼神空洞,唇色发白,额头上是细密的汗。背后血红一片鲜血直流,蔓延到地板上。
卿空切清醒的承受着痛苦,痛苦包围他吞噬他,腐蚀着他的每一寸血肉,他躺在地板上,感觉自己要死了。
死亡来得这么快,还以为能再撑一阵子。
卫疑泪流满面,萧岌也紧紧拧着眉头。
“抬走吧。”皇帝说。
卫疑和萧岌急忙下去扶起卿空切。
“殿下。”卫疑叫了一声。
卿空切弱弱地回应。
应息元远远地观望着,双眼通红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日清晨。告示栏前挤满了人。
通缉令上,画着应息元的画像。
“善行巫师被通缉了,赏银一万两?”
“你看,说他喜欢长卿世子,欺瞒圣上,真大胆。”
“就是那个病秧子?听说他为了巫师还领罚了呢。”
“善行巫师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自残之人脑子多少都有问题,精神病和一个病秧子也是配的很。”
“……”
群众议论纷纷,都将此事看做茶饭之谈。
闻一陵也在人群里,听着众人这样议论,气愤地反驳:“你们别太嫉妒,你问问你们自己谁不是多多少少受过巫术的恩惠,却反过来这样贬低巫师,你们谁敢牺牲自己的血去修习巫术?
人家巫师喜欢谁男的女的跟你们有关系吗?善行巫师做了多少帮助别人的事,就因为喜欢世子你们就落井下石。
世子殿下怎么了?他自己想生病吗?这都沦为你们的笑柄那你们自己有多少笑柄?怎么不看看自己有多可笑!”
闻一陵说完没等他们反应,气愤的挤开身边的人背着草药篓子离开。
枯绝瘾双手环胸站在外围,看着闻一陵离开,赞赏的笑了两声,走进人群揭下了通缉令。
“你干嘛?”一个人问。
“我干嘛?记性不好,带着图找人啊。”枯绝瘾看着画像上的人,走出人群离开。
卿空切意志昏沉,趴在床上裸露着脊背,太医给他上药包扎,疼得他冷汗直流。
萧岌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走出门外,看到院子里自罚跪着的卫疑,无奈的摇头。
“世子殿下命大。这件事怪不得你,别跪了。”
“让我跪吧,世子殿下有事就是我的失职,今日我不跪,就是对殿下安危的不重视。”
“卫疑。”屋内传来卿空切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卫疑起身和萧岌进来。
卿空切看着很虚弱,坐在床上,太医提着箱子离开。
“可有外面的消息?”
“现在外面的风言好坏参半。都在议论你们的……”萧岌说。
“没事,说重点。”
“皇上似乎是不追究了,但是通缉令已经下发了,巫师一旦被抓住,圣上不杀他,不施以刑罚,怕会有其他事端。”萧岌说。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世子殿下,是我。”
“进。”
营慎从外面进来。
“殿下,看到您醒着就好,这是我准备的药膏,我们军营里士兵受了伤就抹它,不留疤好得快。”营慎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一个罐子。
“多谢营将军,这个时候,我也不好留在宫里了,今日趁此机会,和营将军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