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要去梁丘家?”阎白用审视地目光盯着祁水穷。后者满脸写着心虚,“这不是看你这两天忙着雪厌的事就想着不……”
“我是说你去做什么?”阎白双手抱胸,语气严肃问道,“你想拉拢梁丘家?”
闻言祁水穷摆摆手,“也不算拉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就是想膈应下那群老秃驴。”
阎白冷着脸看他,满脸写着不信。
两人相顾无言,僵持许久,阎白像是有些无奈,“行吧,”话音落下,祁水穷松了口气,却又听见阎白说,“明日我会和楼主一起去。”
“……”
阎白转过头来看向他,“楼主还有问题吗?”
祁水穷浑身一哆嗦,忙回道,“没、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休息了,楼主也早点休息。”说罢她径直走出房门,一个眼神也不给祁水穷留。
望着那决绝的背影,祁水穷直犯嘀咕,“雪厌才刚回来就开始欺负我,过分!”
话音落下,刚离开的阎白又推门探头进来,“什么?”
“啊啊!”祁水穷满脸惊慌看着阎白,“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听见楼主提到阿厌的名字,就回来问问楼主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说罢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
“没事,你去休息吧。”
阎白点了点头,“嗯,好,楼主晚安。”
“呵呵,晚安。”
“砰”的一声,门被阎白从外关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吓得祁水穷一个激灵。
半夜,祁水穷偷偷走出房门,耳边时不时传来蝉鸣声。他轻手轻脚往楼下走去,直到走出无遇楼的大门才松了一口气。瞥了眼房檐上挂着的牌匾,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两人一样的白发,一样的鹿面,一时竟分不出谁是谁,双双往一片密林走去。
现下正是夏季,林中蚊虫成堆,却是没有一只往祁水穷周围凑的。
丑时七刻,两人走到林中,突然阎潼身侧的祁水穷蓦地消失在原地。
身后树下的白衣男子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袭来,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别动哦,刀剑无眼,我也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来个亲密接触。”祁水穷站在他身后,面上噙着笑,却是让人觉得瘆得慌,手中匕首架在男子脖颈处,似乎下一秒便会插进去。
白衣男子神色一僵,全然没了动作。
祁水穷轻笑一声,夸奖道,“真乖。”说着他凑到男子耳边,“那么,和我说说,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没说话,耳边是祁水穷平稳的呼吸声,温热的气体扑在耳廓上,耳根不自觉地红了。过了许久,男子也没说话,只是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祁水穷有些不耐烦,手上的匕首往下压了压,洁白的脖颈上落下一道红痕,渗出一丝血,“我可没多少耐心。”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看你长得好看,想再多看看便跟上了。”
祁水穷身子一僵。
这个声音……
他瞥了眼男子带着面具的侧脸,另一只手将他的面具拿开,赫然就是纪云起的那张脸。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轻笑一声,“你也挺好看的。”说着手一松,架在纪云起脖子上的匕首落下,“看在你长得挺好看的份上,饶你一命。”说罢便绕过纪云起往阎潼走去。
后者淡淡瞥了眼纪云起,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等他做些什么,下一秒便被祁水穷推着往前走去,“走吧,别耽误了。”
纪云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他不可能感觉错,方才那人,确实动了杀心,实力也远在自己之上,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惹到对方会是什么下场。兴许如果不是那人一时兴起询问自己跟踪的原因,现在他恐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远处两人的身影逐渐缩小,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近午时,祁水穷站在梁丘府门口,望着上门大大的“梁丘”二字,心中不禁感叹:这字写得真不错啊。
身侧阎潼早已没了踪影,倒是他肩上坐着一个布娃娃,看上去倒是憨态可掬。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回头打量这个满头白发的美人,却也没过多打量,并不是不想看,而是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瞬,周身便是一股冷气袭来,让人浑身直打哆嗦。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往这边走来,看见祁水穷的时候微微一愣。后者像是有所察觉,转头正对上女人的视线。
女人一袭墨绿色纱衣,墨色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将其挽起,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唇上微红,张嘴还未说什么,耳边却是先传来祁水穷的声音。
只见 他微微躬身行礼,鹿面下薄唇轻起,“六长老。”
闻言梁丘悦吟眉毛轻挑,唇角微弯,“楼主不必多礼,进里面聊。”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抬眸正对上祁水穷笑意吟吟的那张脸。
梁丘悦吟,曾一度有人将她称为继上官若澜的第二位天之骄女,这个名号虽未能得到修真界大多数人的认可,却也足够掀起些许波澜。更是联合其兄长梁丘醉将梁丘家一步一步拉到如今的地位。虽被撤去六长老的位置后有很多家族一度上门挑衅,却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府上装修精致,族中晚辈该修炼的修炼,该办事的办事,丝毫不见得慌张,全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恐慌。
“外界传闻梁丘家落魄了,今日一见却是与传闻毫不沾边啊。”祁水穷由衷感叹道。
梁丘悦吟只是笑笑,没说话,将人径直带去了前厅。
“不知楼主想怎么帮我梁丘家?”她说着,唇角微微弯起,一时也分不清是诚心的笑还是做样子。
祁水穷抿了口茶,没急着回答,反而问道,“六长老……”他顿了下,看向梁丘悦吟,“我这么叫会不会不太合适?”
“楼主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