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过,祁水穷别过头看向身侧的人,“你就这么做甩手掌柜不太好吧。”
梁丘醉闻声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梁丘醉别过脸,边走边道:“没什么不好的,也该让吞夜提前适应这些,他总得独当一面的,我们没法护他一辈子。况且……”他说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祁水穷,“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做,宗门、家族中事务本就繁多,若是真全让宗主家主解决那不得累死——走吧。”
祁水穷努努嘴。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便走到梓轩苑门口。梁丘醉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进一次梓轩苑的大门。”
祁水穷转头瞥了他一眼,“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的,别弄得像进天宫一样。”
梁丘醉哈哈干笑两声,有些尴尬,跟着人进去了。
刚进门没几步,迎面拐角走出一名女子。那人一身红色纱衣,面容清秀,一双凤眼含着笑,正是阎白。一抹黑色蓦地又出现在二人视线中,身后走出一男子。一身墨色劲装,头发被高高束起,一双杏眼里满是柔情看着身侧正在说话的阎白。
后者嘴角噙着笑,黑白的面纱也被摘下了,祁水穷有些意外地看着二人。
待到那两人抬头,这才看见立在不远处的祁水穷和梁丘醉。
两人抬脚往这边走来,祁水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阎白身侧的男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是谁?你怎么能抛弃雪厌找别的男人呢?你把雪厌置于何地!”
身侧梁丘醉一副看着的模样,阎白和身侧的男子却是一脸尴尬。
祁水穷还以为二人是羞愧了,没曾想那男子上前一步,干笑了下,说道:“楼主,我就是雪厌。”
“……”
祁水穷转头看向阎白,像是在求证。只见阎白点了点头,承认了。
此前祁水穷从未见过雪厌的人形,便是上次阎白说要让他见见,最后也还是没见成,原因无他,要将妖丹彻底融回体内本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那日阎白几乎一整天都埋在被子里,雪厌便也没心思想那些事,如今认错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
祁水穷目光死死盯着自称雪厌的那人,像是要将人看穿。终于,他转过头怒瞪着阎白,“你就是怕我告状也不能这么骗我把。雪厌明明是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只小狼崽,”他说着抬手比划起来,又指向自称雪厌的男子,“怎么可能是这个,这——么高的男人。你在骗我,一定是!”
“……”
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待到祁水穷再转头看去时,便见一只比他还要高大的雪狼立在眼前,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楼主,现在你总算信了吧。”
祁水穷神色一僵,随后深呼吸,扭头看向身后吃瓜吃得正香的梁丘醉,“我带你去逛逛,走。”说罢一把拉过梁丘醉的手绕开两人往里面走去。
一人一狼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雪厌变回人形走到阎白身侧,“月白,你说楼主是不是觉得丢脸这才找借口走的。”
“不知道,但我赞同你的猜测。”
另一边,祁水穷拉着人径直往后院的荷花池走去。两人走到池中心的亭子里,祁水穷这才松开手。
正直夏日,池中荷花开得盛,一眼望去竟是几乎满池都开满了荷花。
祁水穷自顾自坐到凳子上,压根没注意到梁丘醉此时涨红的脸。他也不知为何,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会这么自在,可梁丘醉也不过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罢了,却是也能这么自在,就好像两人认识了很多年。
梁丘醉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祁水穷蓦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方向,站起身径直朝这边走来。他心中一怔,有些紧张,却见祁水穷径直从自己身侧走过,往身后走去。他回头看向身后,便见不远处是一个戴着面具遮住下半张脸,一袭黑衣的男子,那人手中似是提着什么,像是酒瓶。
“之逸。你怎么来了?”祁水穷说着快步走向祁之逸,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祁之逸嘴角挂着笑,眼底的神色同方才雪厌看阎白时一模一样,“给你送酒。”说罢抬起手,赫然是几坛桂花酿。
祁水穷抬手想接过,却被祁之逸躲开,揉了揉祁水穷的头,他本就比祁水穷高出一些,摸着他的头倒也顺手,“我拿着。”
祁水穷心中狐疑,不明白祁之逸这莫名的动作,却也没在意,笑着应下将人拉进亭子,转眼便见梁丘醉神色晦暗不明看着这边,有些尴尬介绍,“这是我朋友,祁之逸。”
祁之逸笑着冲人点了点头,看上去倒是十分礼貌,相反梁丘醉却没这么友善了,一脸阴沉看着对方,愣是一个动作也没有,直到祁水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梁丘醉反应过来,对人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祁水穷,“无事。我想起族中还有事没处理,先行告辞。”说罢对着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也没管身后人狐疑的神色。
“不是说族中事务交给其他人吗?这又是怎么了?”
祁之逸轻笑出声,“恐怕是又突然想自己动手处理了吧。”
祁水穷闻言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坐下和祁之逸喝起了酒。
“你这是从狐狸那里顺来的?”他总觉得这酒味道不似几年前对方买的酒,倒是与槲樾酿的酒味道一模一样。
祁之逸点了点头,又道,“也不算顺来的,之前去找魔尊,他也就让我顺带给你带来了。”
祁水穷咋了咋舌,“还真是。”
祁水穷喝酒喝得正起劲,耳畔突然传来祁之逸的声音,“你要做的事怎么样了?”
闻言祁水穷偏头看向他,见那人眼底坚定,似是自己不说就不罢休的模样,摆了摆手,道,“该拉出来的也都拉出来了,其余的也就等着处理了。”
“所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