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撞上的那人比祁水穷矮一些,正好撞上他的鼻子,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仔细一看,被撞的另一人正是准备从书房离开的阎白,她也没赚得好,额头上被撞得通红。
而站在她身后的,就是那要时刻黏在她身边的雪厌,见她被撞,刷的一下就将人拽了回去,轻抚着阎白被撞的额头就开始轻轻吹气。
可怜祁水穷被撞了,不仅没得到安慰,还收获了槲樾一顿阴阳怪气,“横冲直撞,还是因为纪云起那小子的事,活该你被撞。”只是等祁水穷转头将自己鼻血直流的正脸给他看后,他又瞬间不淡定了,“撞得这么厉害?!”话音落下,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帕就往人鼻子上招呼。说着将人推进了屋内。
良久,祁水穷顶着通红的鼻子,坐在对面的是额头上被撞出一个鼓包的阎白,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侧槲樾嫌弃地扔掉给祁水穷擦鼻血的手帕,看向桌前的两位伤残人士打趣道:“这是金屋藏娇呢,还一藏藏俩。”
两位“娇”满脸疑惑看着他,他却是没有丝毫心虚。祁水穷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藏啊,可人看不上我怎么办?人是一对,我总不能加入他们吧?”
槲樾微微点头,“也不是不行。”
“……”
槲樾摆摆手,抿了口茶,目光灼灼看向祁水穷,“说吧,留那小子在这里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原谅他。”
话音落下,槲樾成功收获一个白眼,心中瞬间舒坦。
“你想什么呢?他在这住了……额总之挺久的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嘛,他愿意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收呢?总不能就因为他我就不赚钱了吧。”
闻言槲樾才算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一侧阎白也算是终于明白祁水穷为何这么爱钱了,原来是有“遗传”的。
待到她感叹过后,回过神便见槲樾正盯着自己,心猛地一颤。那双狐狸眼勾人得很,仿佛就是一只狐妖。她想。
槲樾突然起身走到她身侧,手直直伸向她额头,若是换作以往,她定是会躲开,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竟是没有躲开的想法,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自己的前一秒,她听见身侧的人起身了,像是要阻拦,可那只手已经碰上自己的额头。头顶响起槲樾的声音,“你对面那只狐狸是我生的。”
周遭一瞬间陷入尴尬,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阎白定在原地,温热的触感逐渐拉回她的思绪。槲樾两指在她额头的鼓包上轻揉,疼痛也随之减少。不一会儿,槲樾收回手,阎白额头上的鼓包也跟着消失。耳边突然响起槲樾的声音,“这样好看多了。”
话音落下,手中又多出一个瓶子,他将瓶子推到阎白身前,“下次小心一点,受伤用这个,好得快。”
几乎是下意识,阎白点了点头,看着槲樾的眼睛莫名就挂上了笑。
槲樾有些意外,还是冲她笑了下,随后轻声道,“月璃给你留下的那个娃娃,千万保护好。”
阎白身形一顿,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美好的氛围不过一瞬,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纪云起的声音,“乐乐。”
槲樾顿时黑了脸,当着四人的面,手中召出长剑提着就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纪云起先是一喜,正要抬脚进去,长剑突然架在脖颈处,耳边响起槲樾的声音,“滚。”
纪云起这才发现开门的人不是祁水穷,立马弯腰行了个礼,又试图套近乎,“师叔母……”
“别套近乎,滚。”说着,那剑又往脖颈处近了些。
祁水穷看戏似的走到门边,看着纪云起打趣道:“我现在有娘家罩着,可不怕你了。”
这话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纪云起欺负他,而楚镜黎就正好是那个“不知道的”,当即一把冲到门口,推开槲樾,瞪着纪云起,“你还欺负乐乐?自己把人气走现在还来做什么?”
纪云起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什么,阴沉着脸看向楚镜黎,“你们一直知道他在这里。”这话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啪”的一声脆响,纪云起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楚镜黎瞪着他,怒骂出声,“知道个屁!要不是你,我会现在才见到小乐乐?别在我面前装行吗?快滚,滚远点,越远越好!”
说罢将身侧两人往后拉,“砰”的一声关上门。
门外,纪云起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想再敲门,却还是止住了。那扇门不会再开,即便是开了,也不是为他开的。想着,还是抬脚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匆忙,只是他不知道,那一面后,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见不到对方。
那日后,祁水穷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完全找不到人影,偏偏那无遇楼丝毫不受影响,难免会有人眼红,加上之前清风宗被灭宗一事,民间几乎传遍了,大概就是,无遇楼楼主灭掉一个宗门,因为心虚逃避,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一,是为了破坏无遇楼的形象;其二,便是试图让无遇楼内部人员内讧,指不定就有人信了离开,他们也好趁机抢人。只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想象,谣言确实抹黑了无遇楼的形象,却是没一个人离开。
时过境迁,二十年过去,修真界再次出现无遇楼楼主的踪迹,而这踪迹,便是有人看见白发鹿面的人。照理说多少是能掀起些许风浪,只不过如今并没有人信,原因无他,在这二十年里,不少于看见白发鹿面的人,都说是那人,最后却也不是,次数多了,也就没人信,只是没人想到,这一次是真的。
祁水穷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身侧只有阎潼一个傀儡。只是随意打听,便得到了如今无遇楼的消息。依旧有名,只是这次的名声却不怎么样。
无遇楼成了恶势力,反倒突然出现一个宗门,名为麒云宗,长期上门挑事,都说是将来的天下第一宗门。
祁水穷几乎是黑着脸回到无遇楼。并没什么变化,加上无遇楼其他资产并没有向外透露,也就没人知道,生意也依旧红火。
夜晚,他戴着斗笠,前脚刚站在无遇楼门口,身后一支利箭便射向他。
只是那箭还没能靠近他半分,一人突然从楼内冲出一手接下那箭,反手一扔箭整支插进射箭那人心脏处。
祁水穷偏头看向接箭那人,有些眼熟,但是认不出来,再看一眼,确实很眼熟,但就是认不出来。
没等他问出口,那人走到他身侧,甜腻腻的女声响起,“楼主,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祁水穷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你是二丫?!”
二丫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楼主,我现在不叫二丫了,我有新名字了。”
见到熟人,祁水穷自然是高兴地,看着对方,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叫什么?”
“惜鸢,上官鸢。”
闻言祁水穷身子微微一顿,“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