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太久没动手了,才会让这些人以为,只要是个东西就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狗叫。
“徐二公子可真会替我着想!可我顾云深从不回收垃圾。”
“且不说你们看不看得上我,就你们这样的废物,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底气,跑到我面前来叫嚣?”
顾云深一伸手,就拽过离得最近的徐东,眼里全是讥讽:“徐小公子,这才多久,你又不长记性了?”
被拎起来的徐东,“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哦!我爹可是……”
顾云深:“我知道你那废物老爹,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
听到背后急切的脚步声,顾云深将手中拎着的人丢了出去。
连忙躲在楚傲白身后的徐东,气得跳脚:“喂!你怎么说话的!”
“就是,我们兄弟几个好心提醒你……”
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聒噪!当真聒噪!
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肆意的嘲讽,这就是他顾云深十六岁,只身一人远赴西北,所保护的人。
真想让他们闭嘴,永远的闭嘴。
眼底寒霜聚集,攥紧的拳头,掌心中传来的疼痛,已经不足以让他清醒,在他抬头之际。
明朗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当是谁呢!几日不见,七弟这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像条疯狗一样,逢人便咬?”
将人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楚衡,看向楚傲白身后的一群狗友时,目若寒潭、不满迁怒在这一刻尽显。
即便都是些年轻人间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可这样的事儿多了,让他这样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烦。
“七弟,便是父皇来了这佛门圣地,也是虔心诚意、小心谨慎的;你在这儿大呼小叫、寻衅挑事。”
说着,他走近,状若困惑般低声问道:“我的好弟弟,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了,你有几个屁股够打?”
闻言,楚傲白僵直了身,下意识伸手捂屁股。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扯张大网、盖个高帽再说;况且这也没说错,护国寺在皇家中的地位着实不低。
来此上香祈愿的都是各地达官显贵、乡绅富豪,个个虔诚无比,自他上山就发现,这地方,规矩不比建阳城少。
半山腰错落的两个接待处,俨然显示了这一切。
脸上担忧、后怕上演,楚傲白却硬着脖子:“怎么?你要告状?”
“哼!卑鄙无耻!没种的……”
眼见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楚衡伸出去的手,转而一巴掌呼在了他后脑勺上,及时止住了那张嘴。
目光流转,楚衡漫不经心:“人多嘴杂这个道理,七弟岂会不懂。”
紫灰色的长袍好像给挡在自己身前这人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看着他的背影,顾云深心里的困惑、阴谋、夹杂着些许不知措施。
一次两次,怎么会有人这么巧合,三番四次出手相助,让他不想留意都难,毕竟,这么年了,他还没遇到过这样好心的人,这又是什么新招数?
顾云深敛目,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兴趣。
没等多想,只见那只打人的手背到身后,偷偷摸摸拿着锦帕反复擦拭,像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不干净的东西?顾云深看向对面,眼底划过明显的笑意。
对面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回家他也得去去晦气。
可一想到今天自己差点就破戒动手了,他眉眼下的那颗痣都暗淡了下去。
哼哼唧唧的楚傲白,脸色红了又白,恶狠狠地瞪了眼一众小狗腿。
回头,恰巧瞥见睨着眼的顾云深,脸上尽显轻蔑,顿时炸了毛。
“笑什么笑!你有本事别躲在人后笑!”
说着,楚傲白就想上前。
“还胡闹!”
被吼住的楚傲白呆呆站在原地,脸上错愕、不满还有夹杂着委屈。
一时间,众人安静如鸡、不敢造次。
不满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每个人。
“三个月前,边关一战,顾小将军率领众将士大败匈奴,换得西北三城和平安定,消息回来,满城欢呼,就连当今陛下都要称赞一句:足智多谋,不输当年镇远侯。”
“而今……各位却拿着他小公子的身份说事,要他恪守礼节、自证清白?简直愚昧又恶毒!”
眼里是毫无掩饰的讽刺,楚衡嘴上更是不饶人。
“各位是患了痴傻,将顾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还是说……有的人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竟不知大楚的子民竟是这般数典忘祖、厚颜无耻之徒!”
见风使舵、当惯看客的众人当即羞红了脸,凑在一起的青衫书生低着头,不知神色,能在这边休息的人,不会是小门小户。
在这看中体面的建阳城里,可没有人会这么直白赤裸的讽刺人,偶尔阴阳旁人两句,也是弯弯绕绕,文绉绉的。
楚衡放得开,也不觉得自己骂得难听,这些没教好就放出来的东西,碰到他,自认倒霉去吧。
“圣人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当今陛下都未曾拘泥于富贵贫贱、人之性别,顾小将军凭借自己的本事,走自己的凌云路,他没挡着在场各位的青云志吧?要你们这般折辱贬低?”
“各位大人忙于政事,一时疏忽忘记关怀家中子女,我一闲散皇子不介意找大夫上门帮帮各位,这红眼病不治,日子恐难安生,对吧?”
听到这话,不少刚才还在装鹌鹑的软蛋这下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