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宁王当是个识时务者。将来就藩边塞,不知是否会像燕王一样安分守己十几年呢?”夏好逑试探地问。
“驻守边塞是我的职责,郡主似乎不信我?”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夏好逑总是对自己若近若离,让他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虽然多次见面,两人也算越来越熟悉,她对自己的表情却总是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微笑也让他感觉既亲切又遥远。当与她交谈时,她的话语虽然能礼貌得体,但总带着一种疏离,不夹杂丝毫多余的情感。朱权觉得自己只能远远地观望她,而无法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可是,朱权是亲王,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她却仿佛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她不仅不在乎自己,还对自己充满不信任。再能忍的人都不堪这种对待,更何况他可是王爷,叫他如何能忍?
朱权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你为何讨厌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没有讨厌你啊。”夏好逑不紧不慢地回答,朱权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弱又无力。
“你是因为身在东宫而瞧不起我的出身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比太子或者允炆差?”
咦,朱权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是一向孤高自许?在旁人口中更是个自视清高但才华横溢的潇洒王爷。他就这么在乎自己的对他的看法吗?
难道朱权已经自命不凡到如此地步?夏好逑眼中闪过一丝嗔怒:“你觉得所有人都要对你为命是从?所有人都要喜欢你追逐你吗?”
“当然不是所有人。”朱权气鼓鼓地回道。
“那就是我必须赞同你顺从你?”
“呃……”朱权哑巴了,他发现自己被面前这个女子扰乱了心神,竟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对于世间女子,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无视,仿佛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在他的观念里,女子就该被束缚在所谓的“妇道”之中,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觉得她们缺乏智慧和勇气,根本无法与男子相提并论。直到他遇到东宫这位聪慧果敢的郡主,才知道世间居然有女子不因别人的高贵身份而退缩或谄媚。
明明自己就是被她这样特殊的品质所吸引,却又不能接受她对自己不毕恭毕敬,那问题肯定出在自己身上。于是朱权压住了怒火与不满,平复下心情,直截了当地对夏好逑说:“是我的错,郡主不要计较了。”
夏好逑看着朱权短短几秒态度反转,自己反而摸不着头脑了。
原来男人也很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