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水流涌入鼻腔,几乎将人溺毙。耳边声音沉闷,似有人叫喊,听不清。
可是好疼啊……
水中的人向水底沉去,直至失去意识。
“啪!”
木桌被重重拍了一下,祁水穷从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银狐面具有些歪斜,酒楼中央坐着位说书先生,方才拍桌的便是这位。
祁水穷还在迷糊,前头那位说书先生正说道:“这云时仙尊和佟乐本是道侣,两人之间也算是一段佳话……”
“少爷。”身侧蓦地响起男声打断祁水穷迷糊听书的思绪,闻声扭头,“啊?”
“不早了,该回去了。”祁之逸正声道。
祁水穷闷闷“哦”一声,起身跟着人离开,身后是听书的人让说书先生换个故事,坐上那人回道:“那便讲‘白玉沉渊’……”
白玉沉渊……
祁水穷脑子里想着这几个字,终于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故事,一步三回头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酒楼,有些不舍。
祁之逸发现了,扭身走到一商贩面前,“一串糖葫芦。”
商贩应了声,递了串糖葫芦过去。
祁水穷一直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酒楼,压根没注意身侧的人不见了,也幸好他走得犹豫不决,等祁之逸给了钱回去,他也才挪动几步。
祁之逸将糖葫芦递到他面前,温声劝他,“得早些回去,太晚了魔尊又要在院里念经。”
后者只含糊点点头,没再看身后的酒楼,目光死死盯着那串还没到手的糖葫芦。等到东西到手,又是满脸餍足。
谁能想到,堂堂冥尊,竟是一串糖葫芦就能骗走的性子。
祁之逸有时也担心,怕哪日来个毛头小子,给了串糖葫芦让尊主灭了某个宗门。
为此他特地提醒过自家尊主不下十遍,确实听进去了,只是不多。
去往冥界的办法有两个。
第一,死。死了成鬼便会有鬼差带你去,听着简单,却是不简单。首先,得死,至于其他,尚且不说,就是死,便已经不简单了。
这第二个办法,却是十分简单——鬼门。只是这简单也是有条件的,要么你是鬼,自可召鬼门,若不是鬼,便得学会别的法子召鬼门。
两个鬼跨过鬼门。一边是阳气遍布的人界,一边也是阴气肆虐的冥界。
祁水穷蹑手蹑脚走进院子,在确定院内没人后松了口气。
他在酒楼睡着了,早就错过了那人给他定下的时间,回家都莫名有些心虚。
一口气松完,就要转身离开。酒楼里还有个故事他没听过,怎么说也得回去听个大概。
想着,转身便欲离开,却又突然被拽住,院里只有两人,想也知道抓自己的人是谁。
他头也没回,有些崩溃,“之逸啊,你知道的,我……”
“我大病一场,没了记忆,魂魄还不全,指不定哪日残魂就散了,应当及时行乐,”祁之逸顿了一瞬,又补充道,“况且我去人界听说书也是打探消息,了解人界的情况。”说完他便立马闭了嘴,目光灼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套说辞,一时间祁之逸心底生起别样的想法。
我怕不是尊主肚子里的蛔虫吧!
恰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小乐乐!”
话落,一人从门口走出,一袭黑色长袍,银色狐狸面具下狐狸眼微弯,似乎是笑着的。
祁水穷浑身打了个寒噤,应了声,“在!”
黑袍男子几步悠哉走到两人跟前,垂眸看着祁之逸拉着祁水穷的手,眉毛微挑,“这是?”
祁水穷干笑两声,自以为微不可查的甩了下被拽住的手,一本正经回道:“哎呀!之逸想让我陪他再去人界买点东西,我说我不去他还硬拉着我去,这不,就拉着我的手要出去!”
他说的义愤填膺,倒真有一副被人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