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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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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阚前几天就同她讲过,如今五城兵马司驳斥了不少无能之人,好多职位有空缺,正到处寻人手而不得。但她想了想,还是一脸抱歉地说道:“王妃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徐阚知道我一个家中的妇人镇日只知家长里短,目光短浅,更不通军务,从不同我讲这些,若您不说,我都不知他如今是在御林军里,还是在五城兵马司呢。”

“你不知道,我可听说了,那五城兵马司里如今空缺正多,寻个差事不是什么难事,”安王妃松开她的手,面上笑意淡了些,“你同他说一说,若是成了我定会大礼奉上。”

寒璃立马站起身来向她行了一礼,一脸纠结与悲伤,这功夫还是哄祖母时练出来的:“既如此,我也不敢骗您,如今您来求我,倒不如去求我家那胡姨娘。”

安王妃十分疑惑:“什么?”

“我与徐阚早没什么情分,生了大哥儿后更是几月都见不得一面,他如今更宠爱我家那胡姨娘。前日庄国公过生辰,因嫌我啰嗦没见识更是说什么都不带我一起,若非我抵死不肯,他便要带家中那胡姨娘去了。”寒璃眸子里盈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娇弱至极。

其实那胡姨娘不过是个摆设从未得宠过,很久之前的小产经历,据说也是杜撰的。

“他还说我无才无貌,人老珠黄,若非清海伯府和儿子在早就同我和离了,我每一日都过得担惊受怕,生怕他一气之下休了我。”委屈可怜,情绪到位,忍冬在身边听得嘴角一抽,“您现在来求我,我怕是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了,再说,我也实在害怕同他说话。”

安王妃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也没想到说出这么个结果,有些尴尬地安慰她几句“你至少还有个儿子呢”,然后快步离开了。

然后若干天后,他上朝时被清海伯拦住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事:“岳父大人万安,有事吗?”

“你若实在不喜欢璃姐儿,大可以和离,我清海伯府也养的起女儿和外孙,一日日地冷着糟践算怎么回事?”寒凛有些愠怒,寒璃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疼过的,这等行径如何能忍,“还有,你就算真喜欢那姓胡的妾室,也给我明白些,以后再敢宠妾灭妻,我便是搭上这张老脸也要把她送进庄子里了此一生!”

徐阚无语,清海伯以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甩了甩袖子走掉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清楚寒凛在讲什么,宠妾灭妻?冷着?糟践?说的是……他吗?

晚上他抱着寒璃不放,折磨得她快昏过去时才低低问道:“璃儿,我冷着你了吗?”

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她现在热死了,哪里冷。

“那我有宠妾灭妻?”他还在折腾,又接着问道。

寒璃接着摇头,想把他推开,但她的力气无济于事。

“那……算了,我好像的确在糟践你,待我糟践完再问你罢。”徐阚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呻吟。

寒璃第二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后,他倒是十分赞同她的说辞:“娘子实是聪慧周全,藩王向大臣求京畿内的职务实乃不妥,哪怕是他的子孙也最好别沾,更何况安王此人心思狡诈跟璃儿你不相上下,所以你做的很好,这般说辞还免了安王妃埋怨呢。”

“夸我就好了,我哪有心思狡诈?”寒璃瞪了他一眼。

徐阚刮了刮她的鼻子,眸中尽是宠溺,忽又想起什么,对她说道:“家中的胡姨娘,和那两个通房,你尽早找个好人家把她们嫁出去吧。”

寒璃看向他:“为什么,你总不能房中连个妾室都没有吧?显得我多善妒啊!”之前她近七年没有身孕,也没人指责过她什么,就因为房中有几个妾室通房在,众人都说她并非善妒之人。

“她们非我所喜,那两个通房我也并没碰过,”徐阚有些无奈,“你要显你贤德,反倒害了人家在府中白白耽误光阴,你我此前久无子嗣,焉知不是罪过?”

寒璃点点头,想起胡姨娘每日无聊地给她做绣品,现在库房里已经积了一大堆,她生下溟儿后又给孩子做四季衣裳,以及她每看到溟哥儿上学时期盼落寞的眼神,她点头应承了下来:“那便按你的意思吧。”

“璃儿,就当作为孩子积福,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徐阚温柔地看向她,抚上她的小腹,语气里尽是真挚的期盼,“我找大姐姐寻了个方子,你定要每日按时喝药,我喜欢溟儿,更心爱你,若还能有个孩子,就像你第一次有孕一样,这回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寒璃默然无语,又觉得,除了孩子,自己其实没有办法回报他那么多的爱。

她后几日便将两个通房发嫁给了两个商户人家的哥儿,虽不是多富贵,好歹衣食无忧。至于胡姨娘,她托寒家老夫人仔仔细细地选了个丧妻的富裕小地主,家中仅一位前头夫人留下的嫡女,也不嫌弃胡姨娘服侍过旁人。

她给每个人贴了几十两银子,一副头面作嫁妆,还额外给了胡姨娘几家店铺:“你我都是女子,都盼着幸福美满,这些年我纳你入府实是耽误了你,这些就聊做补偿。”

胡姨娘跪下给她磕了个头,留下一滴泪来。

寒璃还未有孕,徐阚却不守约地离开了,那天夜里他抱着寒璃沉沉睡着,门外忽然有人叫门:“圣上有旨,速叫永宁伯爵出来接旨。”

寒璃忙为他更衣穿戴,随后快速梳妆一起跪在正厅接旨,那时正值多事之秋,宁王伙同贼人叛乱,附近就藩的安王、靖王早就蠢蠢欲动,随即揭竿而起一同叛乱北上直逼皇宫,圣上气得大怒:“尔等竖子,岂敢放肆!”

于是当天夜里便召了镇国公、永宁伯等将领领兵平叛,势要平定叛乱,为王室除奸贼。徐阚领命到了江浙对抗宁王,他外祖一脉常年定居于此,颇有积威,晏王所有的府兵守卫随他调配——他外祖极为疼爱他,看到徐阚一身戎装来到时,还怪他为什么不把溟儿带来。

徐阚笑着回道:“若是这叛乱不日平定,定当带着妻子儿子一起来拜访,到时可别嫌吵,想来那个时候军中数万将士也都能和至亲团圆了。”

寒璃在走时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也是这么想的:“既走了就不要再想太多,为人将领,一举一动都是人命,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兄弟、儿子,与之相比,什么都不算大事。”

他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去看了看儿子,离开了。

但他趁着寒璃睡着的时候,折回来拿下了她银项圈上的玉锁,他知道寒璃自出生便戴着它,溟哥儿出生后也随身戴着一块——此战艰险,若死了,未必能尸骨返乡,好歹让他九泉之下有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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